禁闭心灵的天使

陨落

  第六章   往事

  

  土源的心脏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空置荒废,甚至被列为禁地。

  如今能来这里的人,除了土源皇室,便只有当年大战中活下来的几位王爵,恰巧一度王爵翟曜是其中一位。

  灵力如汇聚的流沙聚散有度,散尽的时两个挺拔的身影已经出现心脏。

  麒零既便看不到,也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,他犹记得第一次来到土源心脏的时候,是从血泊中醒来。他记不得那是第几次被骗说有银尘的消息,结果他赶去后,仍然和以往无数次一样,等待他的只是猎杀。

  那个时候他拼命的逃...拼的命逃……

  如果不逃他会死去,如果不逃又不想死去,他只能杀掉那些灵术师。比起前者他更不想杀人,所以他就只能逃,逃一个他们找不到,逃到他能活命的地方去。

  就算找不到,也要拖延时间,等到吉美王爵来救他。一度使徒的爵印他有一半,灵息自然也只有一半,吉美王爵或许能感觉到他受伤,却不一定能感觉到他身处何地。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等待,但伤的太重,他最后倒在土源的黄金森林边缘。

  等醒来的时候,就已经到了土源的心脏。然而,清醒的那一瞬间,他甚至有种回到水源心脏,回到被白银祭司精神浸染的那段日子错觉。但很快他就认清了自己的处境,他知道这里不是水源,更不是水源的心脏。

  他离开水源时曾亲自去过心脏,水晶棺里已空空如也,原始天妖的十二分身中的两个被他打败。算上外深渊回廊里死去的那个,水源已经没有白银祭司,没有神,有的只是因修炼而得到灵力的灵术师们。

  可这里的水晶棺里却有白银祭司,而立在旁边容貌英俊的男人,却笑着称,“好久不见,还记得我吗?风源一度王爵翟曜。”

  那个时候的麒零身处陌生地方,又有强大的敌人白银祭司在眼前,他的防备与抵触几乎被无限放大,“我不记得我们见过。”

  不是疑问,不是套话,是真真正正的陈述句。麒零的表情真诚到,让翟曜看不出一点撒谎的样子。他皱眉想了一瞬,便缓慢的抬起右手,发动轻微的灵力,送进他的后脑。似是想寻找,麒零为什么不记得他的原因。

  而面对突然出手的翟曜,重伤的麒零却没有反抗的力气,只能任由他施为。他是零度王爵不假,他拥有无限天赋同调也不假,他可以像三度王爵漆拉制造棋子,也可以像六度王爵一样拥有永生之力,凡是王爵们拥有的天赋他都有,而他更拥有王爵们不曾拥有的天赋。

  那些天赋足够引起所有灵术师们的贪欲,引诱他们对他杀之后快,不管是恐惧也好,还是纯粹的想占有他的天赋也罢,他都是个不能被灵术世界所接纳的人。

  但现在的他真的太累了,长久的奔袭,重伤的身体,只有一半一度使徒爵印的他,零度爵印被吉美王爵封印的他,实在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发布永生之阵。

  本以为自己或许会死在这里,却不想翟曜只是发动轻柔的灵力,想在他脑海里寻找他要的答案。

  收手的翟曜拧起眉头,英俊如刀刻面容有些凝重又有些怅然若失,“你的王爵还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。”

  “什么意思?”麒零不懂,他为什么突然会夸一个没有见过面,且还是与他分属两国的银尘。

  “你马上就会知道。”翟曜的笑容有些恐怖,让人不寒而栗,仿佛他看到了麒零身后有一头怪物,即将在下一刻吞噬麒零。而他就像个观看杂技表演的观众,等待精彩一幕在眼前上演。

  但这里没有怪物,只有白银祭司这个可怕的敌人。麒零全身心的防备,不敢有半点松懈,哪怕他现在已经被俘,没有对生命的自主权,他都不想再还没有找到银尘前死去。

  “你到底……呃”话到一半,麒零被脑海里突然炸裂的疼痛,弄到措手不及,仿佛翟曜在他脑海里放了一个带着强烈杀意的灵术球忽然炸开,然后夺取他的小命。

  但剧烈的疼痛,并没有抽走他的意识,反而让他脑海里多了些他不曾见过的画面,也不曾经历过的事。他惊疑不定,却找不到答案,最终只能归罪与翟曜。

  “你对……你对我做了什么。”麒零仍然有些虚弱的声音,带着几分难掩的惊慌。

  翟曜充耳不闻,只是微微摇头反问,“你应该问,你的王爵银尘对你做了什么,为什么会导致你忘记福泽镇的猎杀。忘记你失手杀掉风津十二猎人,忘记我曾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你带走的事。”

  事情太过突然,麒零有些茫然无措,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
  拥有凌驾所有灵术师之上的灵力,拥有所有贪婪者梦寐以求的天赋,身为白银祭司制造出的最完美容器。却是个单纯到让人发指的孩子,甚至就连人生中唯一的黑暗经历,都被他的王爵封印在那暗无天日的角落里。

  翟曜觉得银尘这个七度王爵简直在用七年的时间,谋杀自己的使徒。他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,几乎想把他丢入水源最可怕的凝腥洞穴,让他去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,这个灵术世界的残忍与血腥。

  但现在,真的说什么都为时已晚,翟曜能做的就是用最快最血腥的办法,让麒零这个零度王爵成长起来,成长到他拥有零度王爵该有的实力。

  可那个时候的麒零,只想找到银尘,他不想改变,更不想变成那种满手血腥的人。他怕变成那样,即便找回银尘,他也不配再叫银尘一声王爵了。

  那天的麒零怎么也没想到,他会被翟曜一语严重,变成那种满手带血的刽子手。亲手缔造了风津猎杀计划,几乎杀掉了四国近半灵术师。

  回忆里的那个麒零,与现在的自己,几乎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。而这样巨大的变化,却只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。

  “怎么样?故地重游的感觉还好吗?”翟曜突然出声,打断了麒零的回忆,带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。像是眼前的他只是有翟曜的躯壳,身体里装的却是别人的灵魂。

  然而,对于这个灵魂,麒零熟悉至极,甚至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,“让翟曜出来,我要跟他说话。”

  翟曜明明就在面前,麒零却提出让翟曜出来见他,而翟曜本人却在听到这句话后,并没有反驳甚至就连纠正都不曾有。只是苦涩的笑容,让他看起来有些许疲惫,“翟曜最近太虚弱了,一直在沉睡,你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。”

  “是吗?”麒零对此并不意外,继而转过另一个话题,“那件事有结果了吗?”

  麒零所指,眼前的这个‘翟曜’很清楚的知道麒零想问的是什么,但他有的只是猜测,“有一个地方值得怀疑。”

  有怀疑就要去证实,麒零不会放过这个可能,“在哪里?”

  “地狱之眼。”‘翟曜’说了一个没有人去过,甚至没有人听过的地方,包括麒零。

  “地狱之眼?”麒零却隐隐觉得,他曾离那个地方咫尺之遥,“在风津之巅的峡谷下?”

  “我的记忆不多,只是觉得靠近那个地方的时候很熟悉。”‘翟曜’眼中少有的迷茫一闪而逝,微微叹气的他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感。

  “其实我一直不明白,你为什么要帮我,帮翟曜?”麒零的问题有些尖锐,但更另人惊讶的是下一句,“我们想尽办法要杀的原始天妖真身,可是你的真身,如果你的真身死去你也会死,土源的白银祭司!”

  “多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叫我白银祭司了?是我决定进入翟曜的身体,跟他共存开始,还是从水源的前一度王爵吉美杀进这里开始?”‘翟曜’的问题已经问出,却找不到回答他的人。而麒零的问题,他早已有了答案,其实也早就告诉过麒零,“我说过的,并不是所有的白银祭司,都像你们水源的那三个,想要控制这个世界。否则水源三个之一的白银祭司不会冒着必死的结局出逃,只为告诉你的王爵,吉美是能打败他们的唯一人选。”

  “我也一样,我不想跟这个世界作对,更不想靠杀戮来生存。我这样说,你满意吗?”

  满意吗?麒零在心里质问自己,但他更想质问的却是自己,是什么时候开始,他也变的这么多疑善变了。他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,变成一个连帮助过自己的人都怀疑起来。

  “我的王爵银尘,曾教过我,这个灵术世界的生灵,都有四灵,一灵又分三魂,看来你们原始天妖也一样。”

  “我们也是生灵!”‘翟曜’纠正他的说法,“而且是强大的生灵,跟你们没什么不同。只是你们太过惧怕这种力量,才把我们神话了而已。”

  “是吗?”麒零想到了自己身体里那如深海的浑厚灵力,突然笑起来,嘲讽而又充满恨意,“所以,我必将也是这个世界容不下的存在。”

  麒零鲜少说这样丧气的话,而今天他不但说了,还似乎透着绝望,这让‘翟曜’很不安,“你怎么了,是因为银尘的回归,让你动摇了杀掉我的真身的想法,还是那个只有灵体却依然不肯死心的水源白银祭司又来找你了?”

  被猜中,麒零也没想过隐瞒,对‘翟曜’他反而没有那么多的顾及,可以畅所欲言,“是,而且他有一个让人恐惧的计划。”

  “什么计划?”

  “他说要让灵术世界的灵力,彻底消失。”

  ‘翟曜’像是被戳中了记忆的灵根,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,让他决定,“我们必须下一趟风津之巅,如果能找到地狱之眼,或许不但能杀了我的真身,也能阻止灵力外泄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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